亿颠颠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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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时宜生子

  如今已是寒冬腊月。


  临近正月。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


  时宜身子已经很沉了,最近心情也不是很愉悦,日日不得安眠。


  孩子闹得很,孕吐的很厉害,终日也没有安安稳稳的歇着。


  战事吃紧,时宜也不愿意束缚住周生辰,仍愿他在外开疆扩土,自然也就没有闲工夫回府里陪自己。


  时宜日日在府里听着戏,看书,陶养情操。


  正好也可以排遣内心的坏情绪。


  府里今天又热闹起来了,张作程升迁了,暗地里是周生辰把他调到了西州。


  虽是平迁,但是从南阳那般偏僻的城池调过来,也是喜事一桩。


  时宜兴致冲冲的唤下人收拾着南辰王府,就打算出门去迎徐婉。她可是歇久了,歇厌了,不想在屋子里生闷着了。


  还没走出房门,就被吹进来的瑟瑟寒风打了回去。


  她纤纤玉指拢了拢披风的领子,明智的选择回了屋子。


  成喜见她刚出去的那一刹,冻的鼻尖通红,脸颊好像冻伤了一样,摸了一层胭脂。


  没忍住笑出了声,揶揄的说道:“王妃,少见兴致高涨,平日也不出去,现在可是知道外面的寒冷了吧!”


  时宜眉梢轻佻,撇开脸,轻哼了一声。


  “我自然知道,只是怕冻到肚子里的孩子…”


  她声音一顿,成喜就笑着打岔。


  “就不出去了。”


  时宜有些恼的瞧着她,谴责似的说道:“殿下给你下什么迷魂药了,从孕后,你便事事听他的。”


  斜了成喜一眼,任由她扶着自己后腰,往床榻上走。


  成喜笑盈盈的,也不怒。


  轻声细语地说道:“谁说的对,奴婢便听谁的。谁的话能让王妃安安稳稳的,我便听谁的。”


  时宜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放缓,如柔荑似的手搭在她揽着自己的手上。


  “成喜,我也希望你能安安稳稳的…”她的话如一缕清风徐来,撩起了成喜心底的那一份喜悦。


  “谢谢你。”


  “王妃说的是什么话,谢我作甚。”成喜笑吟吟的,扶着她缓缓坐下,为她垫着后背的靠枕。


  “只是觉得自己很幸运,仅此而已。”


  “王妃是世上最幸福的。”


  成喜一边说,一边给时宜系着脖子上的领子。


  未见人至,先听见了声音。


  “漼姑娘!”一声清脆的女音,自厚重的帘子渗了进来。


  时宜一听,笑容逐渐灿烂。


  手撑着成喜的胳膊,就要站起身来,眼里漾起笑,寻着徐婉的身影。


  见她一身赤红色的披风裹身,一头青丝染着雪花点点,肩膀上也落了不少,一踏进屋子,就润湿了那件宽大的披风。


  眼尖心细的时宜,手指轻轻推了推成喜。微微抬起下颚,示意她帮着徐婉褪去身上润湿的衣物。


  “去帮婉儿姐…”时宜话音未落,就被徐婉打断了。


  “唉唉唉,我就不用了,顾着你家要临盆的王妃吧!”听着她调侃着说自己,时宜瘪着嘴,瞪她一眼。


  “哈哈哈哈。”


  徐婉拂开了成喜的手,微微颔首,谢过成喜。


  时宜眼神轻撇了一下成喜。


  成喜服了服身子,退了出去。


  “肚子这么大了,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徐婉伸出手指,一点点理了理她额头的碎发,往耳后掖了掖。


  时宜嘴角噙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手指伏在她的手上,拉了下来。


  “就是从怀到如今孕吐不止,日日疲乏,想着姐姐经历过,应该懂得略多些。”


  徐婉听见孕吐,眉梢轻扬,半勾起嘴角。


  “我可从未经历过长达数日的孕吐,孕中期就歇了。”


  时宜听此,眉头紧皱,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询问道:“那是?”


  “听老辈说,这可是吉兆!”


  “什么吉兆?”时宜诧异地瞧着眼前妄图吊她胃口的徐婉。


  “听说,孩子生出来聪明。”


  时宜抿了抿唇,好笑的摇了摇头。


  手掌轻柔的抚摸着凸起的肚子,沉吟片刻,轻声说道:“我也不求他聪慧,但求他开开心心的,无忧。”


  徐婉认同的点了点头,开玩笑似的说道:“酸儿辣女,你这胎怀的是男娃娃,想好了吗?”


  徐婉问的她一愣,迷茫的眨了眨眼。


  “什么想好了?”


  徐婉声音压低,手指指着天上。


  时宜领会了,脸色就阴沉了下去。


  她怀孩子,日日不得安眠,有一个重要的阻碍,就是刘徽。


  无法避免的,刘徽忌惮周生辰…


  更忌惮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时宜摇了摇头,皓齿咬着绛红色的唇瓣。


  眼底掠过一丝悲凉。


  “还未想过啊!”


  徐婉看她这个模样,宽慰着说道:“想必殿下应该盘算好了。”


  时宜脸上的愁苦被笑意沾染,嘴角含笑,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信他。”


  “还是先顾着你的身子吧!快临盆了,早些时候唤殿下回来也好。”


  时宜思索了一下。


  “那就唤他回来,我也有预感,我家慕时会在赶在我生辰。”


  “这孩子,真会挑时候。”


  “是啊!赶早不赶巧。”


  “哈哈哈哈。”


  喜庆的话题,很快就席卷了原本压抑的氛围。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生辰前后,时宜都没有生产的迹象。


  反倒是脾气越来越大了。


  也爱哭了。


  时宜总会梦见前世的画面,半夜噩梦连连。


  


  时宜挣扎着身子,推搡着压在身上的被子。


  动静一大,周生辰就醒了。


  “怎么了?”他声音低哑着,手里动作却丝毫不慢,扶着时宜就坐起来了。


  “我害怕,我害怕…”时宜带着哭腔说道,眼里沁满了泪水,委屈巴巴地瞧着周生辰。


  看得他心头一颤。


  轻柔着动作,把时宜拥进怀里。


  轻声细气地哄着,手掌一下接着一下拍着时宜的后背。


  手指蹭到略有骨干的蝴蝶骨,颤了一下。


  她身子纤细,唯有肚子像耸起的楼舍,显得格外娇弱。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我在。”他的抚慰对于半睡半醒的时宜,极为奏效。


  没一下,时宜就趴到周生辰肩膀上沉静了呼吸。


  睡了过去。


  周生辰轻手轻脚地把托着时宜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安置她睡下。


  临近深夜…


  时宜疼痛难忍,手扶着肚子。


  痛吟。


  “疼…疼…”她虚弱至极的声音,在周生辰耳畔响起。


  刹那间,周生辰猛然惊醒。


  鼻腔透进去的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周生辰还没缓过劲儿来,就穿着中衣跑了出去。


  “来人!叫接生婆!叫接生婆!”


  南辰王府,灯火通明。


  时刻准备着小世子的诞生。


  屏风隔断了周生辰与时宜的距离。


  只能从黯淡的阴影,瞥见时宜起伏的身子。


  痛呼声,渐渐虚弱了下去。


  周生辰急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安排着后面新请来的几个接生婆,进去。


  疼痛中笼罩的时宜,眼前雾蒙蒙地,突然失了力气。


  攥紧被子的手指渐渐松开。


  她如蚊虫似的声音,呢喃道:“周生辰…周生辰…”


  眼前一片漆黑。


  金灿灿的光再次温暖了时宜寒冷的身子,眼前凸显了一位袈裟加持的和尚。


  时宜稳了稳身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疼痛似乎在全身消散个干净。


  步子一顿,就时宜就笑吟吟的瞧着老和尚。


  “谢过先生。”


  耳边响起的声音,含着笑意。


  “师妹,不用谢。”


  那一声师妹,霎时间,让时宜眼睛都瞪圆了。


  微微启口,眼神飘忽。


  颤着声音说道:“谢…谢师兄。”


  时宜泪水夺眶而出,手掌紧紧地捂着忍不住啜泣的嘴。


  哭到有些站不稳。


  看着老和尚笑意盈盈的,朝着自己点了点头。


  “南辰王府无一败将,也无一人幸免,但…”


  谢云笑了笑,朝自己走的那两步,艰难极了。


  一点一点的挪着步子。


  “天理昭然,终有还我王军…”时宜甚至连话都没说完。


  谢云就满目悲凉的摇了摇头。


  骤然间,时宜声音哑了。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一滴一滴渗入深色衣衫。


  “莫要说了。”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吗?”


  谢云嘴角噙着笑,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气息殆尽。”


  短短一句话,时宜就伸手揩掉了眼泪。


  站起身来。


  “我抱抱你。”


  “好!”


  时宜强忍着最后的泪水,看着他身子越来越透。


  周围的环境再度扭曲,如开山磐石崩裂,天气骤变,美如画卷的环境瞬时间,被打散了。


  浮沉在涌向自己的潮水中,感觉到那身上被一股力量包裹。


  如浮萍飘荡。


  缓缓睁开眼睛。


  疼痛再次席卷而来。


  时宜顺利诞下一子。


  啼哭声,震响了屋里屋外。


  “哇哇哇哇~”


  时宜无力的看了一眼,接生婆怀里抱着的孩子。


  心满意足的阖上了眼睛。


  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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